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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識破天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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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景源快步繞到江小夏的一旁,站在盧景翰的背後,眼睛鋒利地直視著與自己身高體型差不多的人,他迂回問道,“你和江小姐是什麽關系?”

盧景翰置在身前的雙手緊張地握在一起,面對盧景源的質問,他的嘴巴像是被掩了一把沙子般難以張合。

“他是我請來的幫手。”江小夏回答他。

盧景源瞥了她一眼,目光又重新落到盧景翰的背影上,帶著一絲懷疑,他繼續問,“既然是幫手,那一定有著超強的判斷能力。我倒是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一下,還請吳先生坐下幫我解答。”

“盧先生,吳先生是我請來的,你在請教他之前是不是該征詢一下我的意見?”江小夏打住他。

可是盧景源並不以為然,他傲慢地直接忽略她的話,剛要提步走到他跟前,想以正面試探著與他交流,卻不想這時竟被江小夏攔下,她緊緊拽住他的手腕,用嚴肅的聲音低怒,“盧先生,這樣不公平。”

“什麽不公平?”盧景源懷著一絲詫異饒有興趣地問。

“我們不是說好各查各的,不幹涉彼此。我遵照你的意思與盧家人保持距離,可是現在,好像是你在故意接近我們。難道你就是用這種方式考驗我,故意靠近,然後再甩手指責我們對你糾纏不休?”

盧景源不禁冷笑一聲,他用力將她的手從手腕上甩開,用眼睛不屑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走回原來的位置坐下。

江小夏終於吸了一口氣,她不動聲色地對站在眼前僵直的盧景翰說,“我們走吧。”

和盧景翰從會議室匆匆出來,然後再穿過院子走出警察局。外面的空氣好像一下子敞開,連呼吸都恢覆了自如。

“太驚險了。”回想起盧景源的樣子,盧景翰的手到現在都還在哆嗦。

“你那麽怕他?”寒風吹在臉上有些刺痛,江小夏的目光註意在盧景翰唇上的胡須,她做了一個提示的動作,但是盧景翰並沒有察覺到,他因為害怕盧景源識破端倪竟然連假胡須都嚇歪了。

“怕他。他可是家裏的混世魔王,我和景慈從小就生活在他的陰影下。”盧景翰說。

聽到他這樣的回答,江小夏感到無話可說。其實,她又何嘗不一樣呢,她在盧景源面前所表現出來的固執和倔強也都是硬著頭皮擠出來的。即使怕他,卻也要裝作毫無畏懼的樣子。

眼神有些許放空,看見不遠處有人走來,她又恢覆到最清醒的意識。

看了眼盧景翰,發現他的八字胡依舊歪在臉上,她趕緊提醒他,“胡子歪了。”

盧景翰匆促地將胡子捋正,然後問她,“現在不歪了吧。”

“還好。”她回答。

盯著那以假亂真的胡須看了一會,又想到他用這種方式竟然騙過了盧景源,她想想便覺得好笑。

就在她轉臉的那一瞬間,仿佛看到有個人影立在眼前,她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

“李……李先生。”

江小夏趕緊向盧景翰發布危險信號,此時的他好像並沒有意識到身旁有人,依舊沈浸在自己的形象中難以自拔。她扯了下他的衣角,盧景翰循著她的視線看了過來,見是李敬南,臉上不禁慌了神色,匆忙將臉看向一邊,故意把帽子壓低了些。

李敬南的目光落在他的八字胡上,估計是察覺出了異樣,所以才格外註意。

“江小姐,這位是?”李敬南問。

“這位是吳先生,是我請過來的幫手。”江小夏面不改色地回答。

“吳先生?”李敬南邁著輕盈的步子走到盧景翰的身前,註意力集中在他唇上的八字胡子,他神態嚴謹,然後用一種打量的姿勢與他搭訕,“既然是江小姐請來的幫手,那就是自己人咯。我是李敬南,是盧景源先生的助理。敢問吳先生對香姨的案子有什麽看法?”見他依舊低著頭不說話,李敬南摸了摸鼻子,似笑非笑地說,“要不一起進去坐坐,景源先生正好在裏面,你們可以討論交流一下對整個案子的看法。”

“不用了,我們有事情需要先回去。”江小夏和李敬南匆匆告辭,然後拉著盧景翰的手以不緩不慢的速度逃之夭夭。

郊外的公路兩側,縈繞在鼻翼間的盡是野菊的芳香。

“他發現我了,一定是一眼就認出我來了。”

盧景翰緊握雙手,在公路上忐忑不安地徘徊著。

“應該不會吧。”

江小夏想著如果李敬南認出了他是盧景翰,應該會當面揭穿,他既然沒有這麽做,恐怕是尚未識破他的身份。

“他確實認出我了。”盧景翰十分肯定地說。

“何以見得?”她問。

“李敬南這個人,是出了名的聰慧。他就是盧景源身邊的諸葛孔明。他剛才看我的眼神就十分的古怪,我嚇得喘不過氣來。”盧景翰回想起李敬南的樣子就感到後怕。

“如果他真的認出了你,可是他為什麽不揭穿你呢?”

江小夏想不明白的也正是盧景翰所想不通的。他明明從李敬南的眼神中看到了那種識破天機的光芒,可他偏偏就假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盧景翰害怕這種深沈,他們向來就是攻其不備,出其不意。

盧景源端坐在會議室的椅子上,眼睛看向窗外的天空,眼神中透著一絲空洞。

聽到有人走進來的腳步聲,他收回視線,轉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見是李敬南,他問,“過來的時候有碰見什麽人?”他的語氣中夾著淡淡的失落。

李敬南拉開他旁邊的椅子坐下,他直言道,“你指的是江小姐他們吧。”

他沒應聲,算是默認了。

“她請來了幫手,看來對香姨的案子是打算管到底了。”

盧景源冷哼了一聲,其意思不外乎在諷刺她的行為實在是多此一舉,就算她找來一百個幫手,對案子的真相也是無濟於事而已。

“你跟他們已經見過了?”李敬南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的臉色,然後又不緊不慢地試探,“那位吳先生……”

“什麽吳先生,我看就只是一個騙吃騙喝的混蛋罷了。”盧景源的情緒有些煩躁,眉頭緊擰,視線投向窗外遠方的枯枝敗葉。

沈思斟酌了半會,他的情緒方才恢覆平靜,對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李敬南說,“你去幫我查查看,江小夏請過來的那位吳先生究竟是什麽身份。”

盧景源總有些不放心的感覺。

他既害怕那所謂的吳先生是民間遺落的神探,對香姨的案子指手畫腳惹來麻煩。又擔心他是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接近那個並不聰明卻頑固不化的江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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